”傅连暲害死 1950年查出吸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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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连璋（1894—1968），原名傅日新。福建省长汀县人，医学家。中国人民解放军高级将领（资料图）本文摘自《百年潮》2000年第4期，原标题：扎毒与傅连暲之死
　　1998年3月29日是傅连暲同志30周年祭日，10月22日又是他恢复名誉20周年纪念日，为悼念这位对、对我国医学和医疗卫生事业做出卓越贡献的中国第一位红军医生，我们拜望了傅连暲夫人、年过八旬的老红军、老干部、老、军委卫生部原处长陈真仁同志，听她讲述傅连暲受以及他们同一伙斗争的事迹。现在根据她的谈话和文献资料，整理成文。
　　毁家纾难，投身
　　1894年中秋节，傅连暲诞生在福建汀州一个贫苦农民家庭。父母都是虔诚的。他出生后接受洗礼，童年时便成为，经常听到“”、“”、“救世”的教义宣讲。在他的心灵深处，希望真能穷人。从小学到中学，他在学校崇正小学和中学半工半读。他想毕业后当一名医生，治病救人。中学毕业后，他以优异成绩考入医院亚盛顿医学馆学习。5年后毕业，被医院聘为汀州所辖8个县的旅行医生，开始实现当医生的理想。3年后又被聘为医院高年住院医师和助教，并兼任汀州省立男中与女子师范的校医，以及汀州红十字会主任医师。他的医德和医术，连一些外国医生都表示钦佩。可以说是誉满汀州了。
　　1925年上海爆发了反对英、日帝国主义的五卅运动，全国各地响应，傅连暲也在汀州爱国人士反帝通电上签了名。当时一些英籍医生害怕的威力，离开汀州回国，傅连暲被推举为医院院长。就在这年年底，闽西建立了地下组织，他与邓子恢、罗化龙等同志有了接触，还读了瞿秋白的《新社会观》，思想上有了很大的变化，由单纯的、、主义发展到同情。
　　1927年8月南昌起义失败后，他冒着风险，在汀州组织力量，以医院为据点，接纳了300多名起义受伤官兵，使他们得到较好的治疗。同年秋收起义失败后，率部上了井冈山，建立根据地。瑞金与汀州相距仅50里，根据地的红军和乡亲们不断到医院治病，傅连暲都热情接待。需要区的，傅连暲尽力收集，后来干脆自己花钱订上海的《申报》、《新闻日报》和广州的《工商日报》、《超然报》等有名气的，以郑爱群的化名，请人秘密送给参考。
　　1929年，转战闽西的红军解放了傅连暲的家乡汀州和龙岩、上杭、永定等地，建立了闽西根据地，傅连暲以自己的全部积蓄为红军购置衣物，还将女儿、侄子和几个学生送去参加红军。1933年，他把医院的设备搬到瑞金，为苏区建立了中央红色医院，并将全部家产捐给队伍。真可谓是“毁家纾难”。中央苏区的机关报《红色中华》发表了《红匾送给捐助巨产的傅院长》通讯，称他是“苏区第一模范”。
　　1934年，红军撤离苏区，组织上考虑傅连暲患过肺结核，又有严重胃病，体质很弱，打算让他留下，他要求与部队同行。10月，告别老母妻儿，踏上的长征。
　　1936年到达延安后，他组寻建陕甘宁边区医院，并不断开办医生和训练班，培养医护人员。1938年参加中国。1939年又组建延安中央医院。新中国建立后，傅连暲一直担任中央卫生部和军委卫生部副部长职务。1955年被授以中将军衔。
　　为什么这样一位毁家纾难，把一切献给，功勋卓著的红色医生会遭到的含恨而死？陈真仁同志打开了回忆的闸门，讲述了许多详情。
　　祸根来自为检查身体
　　事情得从根子上说起。
　　1950年，决定组织中国人民志愿军过江抗美援朝，并确定为志愿军司令员。没有想到，当他严肃地向宣布中央决定委以重任时，竟遭到他的，理由是身体不好，有病，怕光、怕风、怕水，担不了这么重的担子。谈话气氛十分紧张。为缓和空气，又说：“或者请别的同志先去，等自己身体好了，再去接替。”
　　对的抗命，虽然不高兴，但总是自己的爱将，出于关心和爱护，便命傅连暲请几位全国有名的专家为检查身体，认真会诊，摸清病情，以便对症下药。当傅连暲兴冲冲地把这一好消息告诉叶群时，她的反映不是高兴而是有些惊慌。然后才镇静下来说，感谢毛的关心，不过怕麻烦，是不是就不用会诊检查了，请傅连暲帮忙写个证明，说明有病就行了。“都是老相识了，这个忙总可以帮的吧！”
　　傅连暲感到十分奇怪，会诊检查是件好事，为什么怕麻烦？他为人正直，对工作认真负责，哪能不会诊不检查就开证明，何况是毛亲自布置的任务。他当然叶群的要求，请来、上海、天津的几位内科、神经科、外科专家为会诊。军委也很重视，派总政副主任肖华参加这项工作。会诊的结果是：无大病，只是身体虚弱些，怕光怕风怕水等现象，主要是心理和作用。使傅连暲吃惊的是已染上扎吗啡毒品的。
　　傅连暲把会诊结果如实告诉叶群，要她多陪到户外散步，多吃水果蔬菜，特别，一定要劝他改变生活方式（指戒掉扎吗啡的习惯），否则太影响身体健康。叶群要求傅连暲不要把使用毒品的事报告毛。傅连暲只答应对别人保密，对毛无论如何不能隐瞒。这一来、叶群对傅连暲恨得。有一次竟当着一位医生的面对叶群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等着瞧！”
　　知道无病和吸毒的实情后，写了一首曹操言志的诗《龟虽寿》送给。“神龟虽寿，犹有竟时，腾蛇乘雾，终为土灰。老骥伏枥，志在千里。烈士暮年，壮心不已。盈缩之期，不但在天。养怡之福，可得永年。”很明显，其中有毛对他的劝勉和。但是不但没有因此改正错误，积极工作，反而，以养病为名，更加养尊处优不干工作，还在同志中毛题字以抬高自己。
　　傅连暲与的关系本来不错，1932年在中央苏区时，看到傅连暲为红军和乡亲治病，经常奔走在乡间小上，很是辛苦，就将缴获的一匹骡子送给他当坐骑。这匹骡子毛色乌亮，四蹄雪白，跑起来又快又稳，自己也很喜欢。1934年，在于都身患重病，傅连暲就是骑着这匹骡子日夜兼程180多里，由瑞金赶去为他治病的。
　　在延安时，傅连暲主要负责中央领导同志的保健工作，是抗日军政大学校长，也在保健范围，彼此经常见面，所以叶群说“都是老相识了”。体检会诊后，情况大变。一次在广州休养，傅连暲与住所只有一墙之隔，出于关心和责任感，傅连暲特意去拜会，不想却吃了闭门羹。不仅不见，连叶群也不见。他深感困惑和不满，在去拜望时有些激动，他认为有什么意见可以提出来，何必用这种方式对待同志。同志知道他为人耿直，便宽慰他对这种事不要在意。后来夫人于若木去看叶群时顺便提及傅连暲吃闭门羹的事，询问为什么不见傅连暲。叶群当着于若木的面傅连暲。说他不给看病吃药，还向毛，等等。对叶群的无理，于若木也感吃惊。以前，叶群对陈真仁很尊重，每次在总后大院碰面，总是先打招呼问好。体检后再见到时，陈真仁主动招呼，叶群扭头就走，满脸轻蔑的神色。这时傅连暲才恍然大悟，为体检会诊，揭露了他装病、吸毒，对此耿耿于怀。他万万没有想到，十几年后竟会此事身亡。
　　下，傅连暲向求救
　　早在1959年彭德怀罢官篡夺后，便想向傅连暲下手，叶群更是跃跃欲试，恨不得立即将他置于死地。他们把总后勤部的邱会作叫到家里密谋，第一步先把傅连暲赶出，送到福建老家“休养”，然后再慢慢。由于傅连暲一直负责中央领导同志的医疗保健工作，、、等人都很信任他，邱会作不敢贸然下手，也找不到把他赶出的理由，只好暂时作罢。叶群狠狠地说：“等着瞧吧，总有那么一天。”
　　“”开始，机会来了。8月下旬，叶群又把已担任总后勤部部长的邱会作叫到家里，传达的说：“7年过去了，便宜了傅连暲。今天要狠狠地整治他，要往死里整。”邱会作奉旨行事，，对傅连暲，抄家、、，最后在狱中。
　　谈到这段经历，陈真仁同志填膺。1966年6月“”风浪兴起时，陈真仁正在天津参加“四清运动”。总后通知她赶回，当时傅连暲住院治病。她回京后两天，总后大院贴出第一批，其中就有批傅连暲的。主要内容是批他写的两本书《养生之道》和《在毛下》，说他在书中活命哲学，自己。陈真仁去医院把情况告诉傅连暲，他十分生气，准备立即出院。陈真仁耐心劝他好好养病，看它怎样发展，自己一生，磊落，怕什么！没想到，第二天大院里全部换成批傅连暲的，这当然是有组织有计划的。，无限上岗，把傅连暲奉毛之命为检查身体，也说成是反对，对的，等等。陈真仁气坏了。傅连暲再也呆不下去，带病出院。他先看。并连声：“简直是胡扯，这像什么话！”过了几天，“派”就在大院里傅连暲，还给他戴上高帽子游院。每次，傅连暲都理直气壮地同那些“派”斗争，并一次次告诉他们：“我有什么问题，你们去问毛。他最了解我。”
　　不久，陈真仁的直接领导人正式找她谈话，要她和傅连暲界限，他的问题。她十分地顶了回去：“傅部长有什么问题？我和他什么界限？”那个领导人只得说，傅连暲问题严重，让她回家去看看就知道。陈真仁回到家里时，一伙正在抄家。屋子里翻得乱七八糟。一个像领头的逼着傅连暲交出文件。傅连暲镇静自若地指着文件柜说：“就在这里边。钥匙在警卫员手中。你们找他要，可是他不在家。”这伙人一阵子走了。傅连暲想给毛打电话，但是红机子已被拆掉，没有办法。又过几天，做饭的厨师也被撤走了。在中，傅连暲的“”已上升为“三反”。
　　8月28日，傅连暲给毛写信求救。信中说：“我跟随你几十年，你是最了解我的。几十年我有什么错误，从来没有人跟我说过，现在突如其来地说我是三反、，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实弄不清楚。就算我样样事都做错了，那么，1934年你在于都病危时，我救了你的性命，总是对的吧。希望你现在能救我一命。”
　　的确，是最了解傅连暲，最清楚傅连暲的功绩的。傅连暲是在的鼓励下并由他做历史人，才加入的。傅连暲确实救过的性命。那是在1934年，由于掌握军事又不懂军事的博古和国际派来的李德的错误领导，使第五次反围剿彻底失败，在于都病倒了，高烧多日不退，昏迷。消息传到瑞金，傅连暲日夜兼程赶到于都，确诊患的是恶性疟疾。傅连暲对症下药，精心护理，几天几夜与警卫员守候在他身边，直到第八天高烧退下来，才脱离险境。很地说：是傅医生救了我一条命。他还说：“中国古代有个医生叫。我们现在也有。傅医生就是。”
　　在此之前，傅连暲还救过毛夫人贺子珍。1932年9月，贺子珍在长汀医院生下一个男孩。产后患了中毒性痢疾，，傅连暲想尽一切办法为她治疗，还让自己的姐姐前来护理，使她转危为安，住了两个多月，才让她出院。就在这期间，在宁都会议上被错误地解除红军领导职务。10月中旬，来到医院养病，傅连暲十分热情，将他安排在离医院只有两里地的老古井休养所两层花园小楼中。每天都可以去看贺子珍和婴孩。傅连暲还经常抽空陪到山上散步，帮助他增强体质，同时敞开思想谈心。
　　现在傅连暲处在的下，随时都有生命，他把唯一的希望寄托在身上，相信毛一定会救他。这封信很顺利地到了手中。9月3日作了批示：“送陶铸同志酌处。此人非派，又无大罪，似应予以。”陶铸是中央局常委、中央处常务、中央文化小组顾问。他接到信和批示后，立即通知总部负责人，要他们按毛的批示，对傅加以。一伙对的批示根本不予理会，更不买陶铸的帐。“没有大罪”，总是还有罪吧。既然是“似应”，就不是肯定的，可以，也可以不。
　　9月5日，中华医学会的“派”在邱会作的支持下揪斗傅连暲。70多岁的老人，脑袋被打得鲜血直流，肋骨打断好几根。不过，邱会作思想上也有矛盾。他摸不清的态度，是真保，还是假保。如果真保，了怎么办？一旦不认人，又如何交待？不如表面上先“”起来，继续秘密整材料，以后再下手。这样，傅连暲夫妇和他们的小儿子傅维暲就被送到香山新村。那是总后的一幢旧房，墙壁斑驳，下雨漏水。名为“疗养”，实为“”。傅连暲心想，这里比较安静，也许真能躲过“派”的，便暂时住了下来。
　　1966年11月，总后秘密成立“傅连暲专案组”，编写傅连暲的材料，了六大问题，100多条。还拟了《关于傅连暲三反言行的报告》，送交。12月18日，邱会作以军委办事组身份在报告上批了意见：“军委办事组同意傅连暲。主要抓三点：三反言行；关系；斗志衰退。”一场军队与地方医疗系统的“派”联手傅连暲的闹剧将要开罗。
　　傅连暲这位心胸的老同志没有停止斗争。他仍寄希望于。12月12日，他又一次给写信，反映自从对他以来，所有待遇包括全国政协常委的待遇，都被取消了，文件不能看，报告不能听，要求予以解决。他还送过一些自己的工作材料。12月18日，在信上批示：“前后送来各件都看到了。安排问题，很多人同样。现在还谈不到，等将来再说。”批完后又加一段：“对自己的一生，要有分析，不要只见优点，不见缺点。又及。”两次批示，傅连暲都不知道。直到1967年3月，陈真仁才从总后一些好心人那里知道毛对第一封信的批示。她立即找到总后张驰明，要求看毛批示，并下来，散发出去。有了这个批示，陈真仁的斗志更加坚强。她不顾一切，一再找总后领导，终于把做饭的厨师要了回来，给傅连暲调理伙食。她还用这个批示把北航等学校前来“”的学生轰走。有一次，总后的“派”到香山，傅连暲交出文件等重要材料。陈真仁大声他们：“不是说毛的话一句顶一万句吗，毛批示要傅部长，你们为什么不听。还来？”在香山这段时间，虽然还不断有“派”前来，但只是小打小闹。大都被陈真仁轰了出去。
　　在秦城中去世
　　1968年1月，康生了安子文设的，把傅连暲也进去，说他把毛、刘、周等中央领导人的健康情况报送安子文，由安子文通过发给组织。于是，傅连暲又被扣上“特嫌”的帽子。
　　3月13日，听取8个专案组的汇报，谈到傅连暲的特嫌问题时，她勃然大怒：“傅连暲这个家伙，竟敢把毛的健康情况向外扩散，应该把他抓起来。”果然，14日凌晨，总后的一群“派”到香山新村砸傅连暲的门，把他们夫妇拖下床，赤脚站在地上冷得发颤。“派”到处翻腾，最后抱着一个收音机，是傅连暲从事活动的。陈真仁看得清楚。这群人中有总后的一个副部长和卫戌区的一个副司令。他们不容分说，把傅连暲推出门外，塞进汽车。傅连暲对追赶出来的几十年相濡以沫的夫人陈真仁说：“告诉党，我傅连暲磊落，问心无愧。告诉孩子们，我不是。事情总会搞清楚的。”陈真仁地问：“你们凭什么？”话音未落，几个“派”把她推进另一辆汽车，要她也去谈谈。她高声喊叫：“谈什么？要谈也不能这样。”两人就这样被抓走了。谁都没有想到，这次被抓就是他们夫妻的永别。傅连暲被送进秦城，穿上6847号囚衣，。
　　邱会作一伙对傅连暲开始了新的。
　　傅连暲一直患严重的胃病，只能吃流食和软食。里只有冷硬的窝窝头和“老三刀”菜汤（萝卜或白菜只切三刀便用白水加盐煮熟），有时有一碗带泥沙的稀粥。这些东西对一个有严重胃病的老人是难于下咽的。他要求做一碗白米粥以维持生命，得到的答复是：“还想过资产阶级老爷生活？”傅连暲以来，经常挨饿，有时勉强吞几口的稀饭。就在这样惨无的下，他没有，从不，只是一再要求给毛打电话，还员的思想工作。里的《日记》记下了一些实情：
　　“3月14日，十六室6847。该犯说他头晕，要求吃稀的。这天正是傅连暲狱的第一天。”
　　“3月16日，十六室6847一连两天没有吃饭，吃的也很少。吵吵要吃稀的。医生开病号饭，处里没批，说是叫他隔一个时期饿饿看，吃点苦头是应该的。该犯闹着要出去给毛打电话。”
　　“3月18日，6847号犯老是叨叨咕咕敲门，并说要出去等。上午，我们三人提他到室了一顿，叫他写，再违反监规一切责任由他负责。到了晚上仍不老实。”
　　“3月19日，训他时，他说什么和平共处，我们是一家人等。这些，我们作了严肃。闹得厉害时，请示处里给他带上手铐。”
　　“3月20日，6847号犯今日没有吃饭。”
　　“3月21日，6847号犯今天吃了一点又吐出来。该犯昨晚一夜没有睡觉。”
　　3月23日到28日，日记内容差不多相同。如说：“该犯夜里不服，不盖被子”、“该犯疯疯癫癫的样子”、“夜里不睡觉”、“八道”、“一夜没有睡觉，在地上翻来覆去到处钻。”
　　这些日记说明，傅连暲受到种种，已经昏乱。
　　“3月28日，看来该犯活不了几天了。”
　　果然，3月29上午8时，打开牢门，只见傅连暲躺在水泥地上，身体已经冰凉僵硬了。手腕上还戴着手铐，。
　　一位毁家纾难，救过包括毛、贺子珍在内的无数红军指战员和人民群众的中国第一位红军医生，一位为中国医学作过杰出贡献的老同志，竟在的下在的水泥地上。当天下午就在东郊火葬场消尸灭迹。火葬证上无名无姓，只有囚犯的编号：6847。
　　傅连暲被害死，叶群心满意足。当天在京西宾馆把过去的秘书赵川找来，口授一份《老爷卫生部的黑傅连暲对病情处理上的》，交给邱会作的老婆胡敏到总后秘密打印，由叶群上呈存档。
　　陈真仁铁骨铮铮，斗争到底
　　陈真仁3月14日被塞入汽车拉走后，夜幕还未退尽。蒙蒙胧胧，不知被送到什么地方，好像是个学校，在一间空屋里呆了一天。第二天便被转到秦城，送入。铁门一锁，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她极力叫喊，要求来人谈话，但没有人理睬。直到3月20日才来了六个人。一进，领头的就气势汹汹地问她：“你知道为什么抓你吗？”陈真仁怒气冲冲地回答：“不知道。我正要问你们为什么抓我。”这些人当然回答不上来，只是说，“傅连暲有严重问题，你应该交待。”陈真仁轻蔑地指着他们说：“傅部长有什么问题，我不知道。毛最了解他，你们去问毛。毛去年8月就批示，应该傅部长。你们为什么还敢抓他？我还要问你们，你们把他弄到哪里去了？他现在在什么地方？我要见他。”这几个人，只好走了。以后又把她叫到室审了几次，，要她傅连暲的问题，交待自己的问题。陈真仁不低头。你说你的，我说我的。有一次，她他们：“要我交待自己的问题，你们听着：我15岁参加，两个哥哥是1924年的老。我全家三代11个人上至父亲下至侄女都参加了，参加了万里长征，你们和你们的算什么东西。”“我什么都不怕，还怕你们吗？”“我只问你们，傅部长在哪里，我要见他。”
　　陈真仁囚在，与世，根本不知道相依为命的亲人已离开。以后不断有人来，她总是为什么要抓她。“傅部长在哪里？他有什么罪？”
　　6月间，陈真仁患了一场大病，发高烧，送到阜新医院治疗。医院不敢收留住院，只给了一些药，就让她回秦城。幸好烧渐退，只是人很虚弱。
　　过了几天，换了一批人来。陈真仁先问他们是什么人，回答说是中央办公厅的，态度比原来那班人和缓些。他们让她详细讲自己的历史。不久，她被送到301医院治疗，还专门由302、309两个医院各派两名日夜“看”着她。这里的条件当然比秦城好得多。她不明白，为什么给她照顾，只觉得情况起了变化。在301医院住了两个月，又把她转到总后管起来。行动不能，不时还有人来审问。她始终没有低头。不仅没有任何交待，还主动追问傅连暲的情况，叫那些人一筹莫展。一年后，陈真仁被送到山西闻喜县山沟里总后的一个被服厂劳动。厂里的“派”认为她是，不让她到食堂买饭，还想她、整她，经常骂她。她同他们对骂。“派”说她，厂领导要她注意自己的态度。她反驳说，要注意的是你们。
　　1971年9月13日，出逃，摔死在温都尔汗。厂里一层层向下传达。陈真仁得知这个信息时，她的高兴可想而知。不久，厂里通知她回。她带着激动的心情赶回，渴望着一下火车就能看到终日思念的亲人，互相诉说3年来的和斗争，一起庆祝的毁亡。可是她失望了。她不但没有看见傅连暲的身影，连他的消息都一无所知。她赶到总后找有关领导：“傅连暲究竟在哪里？摔死了，你们还不把他放出来？”那个领导开始还强调傅连暲有严重问题，要她界限。陈真仁了，直冲着那个领导说：“你们搞了几年，搞得我们全家离散。搞出什么问题来了？说嘛！傅部长对党对人民有功，多大的功劳啊！你们为什么不说、不讲。”过了几天，总政派车把她接去，还是那个领导告诉她，傅连暲有病住在医院里。“住在哪个医院，我去看他。”那个领导无可奈何只得说了实话：“他死了，他死了。”真是五雷轰顶。她强忍着悲痛：“怎么死的？是你们把他害死的。”那位领导，便搪塞她说：“陈真仁同志，过去战争年代死了许多人，都没有人问，你何必……。”陈真仁地打断他的话：“傅部长如果是死在战场上，我会问吗？他是被害死的，我为什么不问？”那个领导只好说：“你先把山西的东西搬回来，在住下再说。”陈真仁理直气壮地说：“东西是你们搬去的，你得负责搬回来，少一件都不行。我就住我原来的房子，现在被人占了，让他们搬走。”
　　离开总后，陈真仁大哭一场。几十年同甘苦，共患难的亲人死了。“我要继续斗争，为他。”她不断地找总后，还给写信。12月26日生日那天，她给毛写了一封信，痛诉傅连暲的，要求。信中还说到，“傅部长救了你，你就不能救他？”不知什么原因，没有回信。
　　时光一天天流逝，陈真仁一天天在为傅连暲的冤案奔走、呼号，从未停止过。
　　1975年5月17日，傅连暲被害死的第七个年头，突然在一份关于贺诚任职的请示报告上批示：“傅连暲死，亟应予以。贺诚幸存，傅已入土。呜呼哀哉！”贺诚是解放军军事科学院院长，“”中受。的报告根本没有涉及傅连暲，为什么要作这样的批示？字里行间流露出无限的痛惜。
　　1975年9月20日，总后部与中央卫生部在八宝山烈士公墓礼堂举行傅连暲同志安葬仪式，为傅连暲。但是，傅连暲的骨灰早已荡然了。
　　尾声
　　1994年秋，傅连暲诞辰100周年，首都医务界为他开了纪念会，不少领导同志和医学专家、医务工作者怀着敬佩的心情题写悼念的诗词和纪念文章。提笔写下：“功勋卓著，—为我军医疗卫生工作的创始人傅连暲同志诞辰一百年题。”题词高度概括了傅连暲的丰功伟绩。陈敏章题写了“济世救人历尽艰辛赤心不变，高风亮节身虽离去”，赞颂了傅连暲的品德……
　　历史是的。历史总要恢复它的真实面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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