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元框架下的美国学学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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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摘 要：美国语境下的学学派是个富有争议的概念，本文首先从学语境中学派的源头和主要流派的身份认同出发，分析了欧洲学学派内部的重大分歧；再对美国主流学建立到学派构建的过程进行分析，认为美国学学派的构建是意识形态价值选择的结果，是冷战思维下文化殖民的战略选择；然而，理论的立场毕竟是美国立场的价值体系，不符合美国的实用主义哲学，如今，本身无法自成体系，现在又很少有人再继续为其构筑理论体系的学派，失去了本来的意识形态价值，重新被主流学研究所冷落，不得不处于尴尬的境地。
　　关键词：二元框架；美国学；学派；意识形态
　　一、学语境中的学派
　　（一）奠基者——法兰克福学派的身份认同
　　从狭义上讲，学语境中的学派指的是法兰克福学派，这也是学派的源头，霍克海默、阿多诺、马尔库塞、哈贝马斯被认为是该学派的主要代表，也是学派的奠基人。理论这个名称是由霍克海默在他的文章《传统理论和理论》（1937）中所起的，“理论是霍克海默对于马克思主义的理解；这个词是从把马克思主义描述为经济和资本主义的的传统做法中派生而来。[1]”其实，即便在法兰克福学派内部，其学术思想也不尽相同，这点可以从其对文化工业和技术的中找出。
　　“文化工业”这一术语的发明者阿多诺和霍克海默认为这种把文化变成消费品的全球性潮流不可避免地导致文化的枯竭，大众文化的制造程序了艺术的神圣，他们对文化工业理论表现出了浓厚的悲观主义色彩。而首开文化工业的先河的本雅明，却在此十年左右之前的1933年已经提出了完全相反的观点，认为机械化复制的特有方法淘汰了“”艺术的旧式概念，他对文化工业持肯定的态度。显然，阿多诺和霍克海默针对的就是本雅明所讨论的运用技术工具对文化产品的复制。马尔库塞和哈贝马斯则了不同的道，对技术作了深入的研究。马尔库塞认为技术或工具已经把言语和思想简化为单向度，他出了一个“单向度的社会”。显然，他的思想已经从阿多诺和霍克海默认为的物品的工具化转变为人的工具化，不过，尽管二者之间尚有差异，但我们依然可以看到其深刻的一致性，这或许就是人们将其统称为法兰克福学派的原因。然而，哈贝马斯的思想却对这种一致性形成了冲击。在马尔库塞、阿多诺和霍克海默看来，科学和技术潜力的无非是帮助和制度的再生产，而哈贝马斯主张要重建公共领域中的多种交往方式。
　　哈贝马斯认为，所谓“理论”或“法兰克福学派”所显示出来的实际上是一种虚构的同一性。学派自诞生之时，就不是一个体系分明的研究派别。事实也是如此，“除了在纽约的几年外，他们从来都没有自称是一个紧密的理论学派。人们之所以长期以来并且一如既往地称他们是一个学派，实在是他们巨大的历史效果造成的。[2]”
　　（二）三大主要流派的根本分歧
　　“的思想是一个多样的总体”[3] ，在广义上，“性思想囊括了所有全力投入到大众文化、商业信息和‘被管理的’信息的效果的各种研究立场（马克思主义的、萨特主义的、无主义的、‘知识的’……）。[3]” 具体来讲，学语境中的学派包含了许多不同的研究流派和主张，如法兰克福学派、经济学派、文化研究学派，以及其他自成一家之言的派别。法兰克福学派已述及，并非一个紧密的理论学派；经济学派“只是一种考察和思考现象的视角，而不是一套有着确定命题和结论的理论[4]”，充其量是一个存在着大致相同观点和有着相似研究方法的松散的学术共同体；文化研究可以说是一种研究方法和视角，更是一个比较复杂、难以简单概括的研究领域。
　　他们之间的差异，同样明显地体现在其对文化工业的上。经济学派代表人物葛兰西的“文化霸权理论”认为，文化工业的其实质是占地位的阶级对整个社会的思想、价值和意义进行掌控的手段。文化研究学派则对法兰克福学派的文化工业理论提出了质疑和并提出了自己的观点，如费斯克就对文化工业持积极肯定的态度，他指出，法兰克福学派对文化工业仅仅做意识形态的分析，只会让人们陷入一种悲观的境地，让人们理直气壮地现存制度，却不给他们在这个制度中求发展带来任何希望。从学学派内部对文化工业的多元研究理论中，我们便可发现，学学派内部在重大理论的认识上存在着根本分歧。
　　实际上，“理论与其说是理论，不如说是立场[5]”,“将所有这些研究立场归入唯一和同一门类之中的做法是的”[3]。学学派不是一个有着完整理论体系的研究派别，或者说并不是一个整体，学派之说，显然“难以显示出所指学派的方特征，概括得过于笼统” [6]。
　　二、从美国主流学建立到学派的构建
　　在米歇·福柯看来，是“制造知识……和知识是直接连带的；不相应地建构一种知识领域就不可能有关系，不同时预设和建构关系就不会有任何知识”。在这样的理论基点之下，福柯提出，“不是认识主体的活动产生某种有助于或的知识体系，相反，——知识，贯穿——知识和构成——知识的发展变化和矛盾斗争决定了知识的形式及其可能的领域。”[7]因此，在福柯看来，即决定了知识的价值取向。施拉姆构建的美国主流学以至后来构建的学派也都无法脱离的规训。学科体系的建立过程，专业规训的建立过程，就是意识形态价值选择的过程。
　　施拉姆为研究学科化不遗余力地做了大量的工作，使得经典的学成为一个规范的学科。经过他的选择，提出了著名的四大奠基人的论断，并逐渐确立了研究经验主义范式的主导地位，一度主导了经典学的理论视野。然而，在这四大奠基人的背后，潜藏着这样一个奠基人选择的标准，那就是定量研究。按照这样的标准，与其在研究方法和立场上存在根本差异的理论，显然无法被建构的主流学体系所接纳。可见，在学学科化的初期，理论一直处于缺位状态，谈不上与经验主义分庭抗礼，更没有形成今天二元对立的格局。然而，理论又何以进入人们的视野，并与经验主义形成二元对立的格局？
　　分析个中原因，由于学经验主义范式的理论危机，美国学需要“为已经体制化后的学寻找新的理论源头[8]”，“借助新的理论视角为自己的科学性和学科的性做出证明，以此来换取学科信任的重建和进一步的发展机会” [9]。在这样的背景下，作为理论源头的法兰克福学派，被作为一种新的理论源头书写进了学的历史，这也就造成了与作为经验主义源头的哥伦比亚学派二元对立框架的形成，当然，理论被拉入学的学科话语而形成的二元对立格局，颇有为人诟病问题：“它相信存在一个与幻象世界对立的绝对世界。[10]”
　　然而，在这种二元对立框架背后还存在更深层的原因——意识形态价值选择。在为美国学而进行的理论引进工作中，专家们以“将社会科学实践放进意识形态的语境之中[5]”的径进行研究实践。汉诺·哈特说，“美国（大众）研究本来可以在理论和文化与媒介研究上狠下功夫，本来应该更加注重两者的根本差异[5]”。而事实上，在意识形态价值主导下，所谓的理论的引进，实际上就成为了不加分类、不加分析的引进。如欧洲理论整体论的文化研究，认为文化的精英观念和生活方式观念是难以克服的矛盾；而美国（大众）研究语境下的文化分析却是媒介的技术，试图解决文化精英观念和人类学观念在文化产业里运行时的矛盾。然而，这些难以消除的根本差别却是被忽视的。研究的目的就是“搜集并调整理论命题并用于实践以便更好地为社会发展服务，无论这些理论命题的文化背景或意识形态是什么[5]”,理论的真正价值就是理论的立场。这种为现实利益需要服务的径也很好地契合了代表美国社会哲学以及的实用主义。
　　以阿芒·马特拉、埃里克·麦格雷为代表的欧洲学者在《学简史》《理论史》等著作中，都将学的理论源头定义为多个维度。并认为，学史的各种思想派别、潮流和倾向此起彼伏，很难找出学理论发展的单纯线索。学的每个学派或理论之间存在着强烈的对立，每个学派还包含很多不同的流派，远非“学派”这个词所能概括。而在美国，由施拉姆界定的研究的领域，钦定的美国学，具有明显的冷战和热战背景，旗帜鲜明地为现存体制和商业利益服务，以至后来形成了今天两种学派对立的格局。后来，无论是传统的主流学行政研究还是研究的学者，显然都认同施拉姆钦定的美国学，或者或者，没有跳出以施拉姆钦定的美国学为原本的学理论框架。就连美国学研究的代表人物汉诺·哈特亦是如此，在其著作《学研究》中依然可以窥见其承认施拉姆的美国学这一理论前提，在此框架下开展学研究。不仅如此，哈特在著作中也带有明显的价值立场，如谈到《学》的特刊《研究领域的发酵》时抱怨道:“许多学者复制了这样的语言，却没有进一步探讨能够为美国大众研究使用的意识形态视角”[5]。尽管哈特本书的立场偏重外来的代表马克思主义的学派，但是，在其对“崇美主义”是否能够替代社会主义的回答中，我们便可看到哈特思想的不彻底性，并且带有明显的冷战思维：“事实上，‘崇美主义’的思想作为社会主义思想的替代物始终是一种令人感兴趣的可能性”，“美国社会史表明，激进的社会主义思想未能激励大多数美国人，包括与媒介学者……”[5]在这种意识形态价值主导下，他的研究既不可能完全建立在马克思主义的社会上，也不会建立在美国传统的社会之上，必然囿于传统的资产阶级语境，带着冷战思维与文化殖民的动机。
　　究其实质，美国学学派的建立以至二元对立结构的形成，就是冷战思维下文化殖民的战略选择，这种经过意识形态价值选择后的理论体系显然不能称其为“学派”。表面上看，是为了美国学，为自己的科学性和学科的性做出证明，为学科的进一步发展争取机会；而从本质上讲，这是美国从国家利益出发，对外，实施非武力扩张，推行文化殖民战略的需要。
　　三、学派的尴尬处境
　　（一）理论价值体系与美国立场的冲突
　　阿芒·马特拉在评价美国的研究时曾讲到，“除了伴随业接触管制把行政研究推广为全球性研究，没有再发展出什么新东西。而操作性研究中的实用主义态度正逐渐侵入表达研究。其结果是，整个学领域越来越难以脱出工具形象，而且这种工具性已经羽翼丰满，拥有了实质的性……。[11]”本来是以美国学为目的而引进的马克思主义和非马克思主义的理论，因为本身带有强烈的意识形态性，在丰富学学科理论话语的同时，对既存的美国体制产生了巨大的冲击，与原本代表美国社会哲学和的实用主义格格不入。引进的理论与经验主义在研究立场上有着本质的区别，经验主义奉行实用主义的传统，心甘情愿、乐此不疲地为现存的体制和商业利益服务；而引进的理论却高举意识形态的大旗，要求在自己体系的语境下现实存在的矛盾，从本质上来讲，这是美国立场的价值体系。造成的实际结果是，一方面，美国的意识形态价值立场不允许继续帮助美国研究并丰富学派的理论话语；另一方面，理论的话语体系又不能用于对外的文化殖民，因为美国传媒业的对播能力已经足够强大，无需理论再前来助阵。经过美国意识形态价值选择的“学派”对美国已经毫无价值，势必逐渐从备受关注与追捧的对象冷落的境地，因为这不符合美国的实用主义哲学。
　　（二）学研究的冷落
　　理论在美国的发展经历了一个“忽略——引进——构建——冷落”的过程。从基于研究的标准，施拉姆对学派的忽略，到基于并丰富美国学学科理论话语而引进理论，再到基于意识形态价值选择并构建学学派，形成今日学学派与传统学派二元对立的结构，学研究在美国的发展始终都不是象牙塔里的学术。学派因为意识形态的价值选择被构建，也终究因为意识形态价值的重新选择被冷落。如今，学派难以在美国产生持久影响，只能在高校和文人圈子里产生影响，只能到一个尴尬的境地。
　　从学派产生的源头来看，学派本身不是一个有着完整理论体系的研究派别，并非一个整体；从美国学学科化的过程来看，学派不是通过纯粹的知识的角度而构建的，而是选择了偏向意识形态的理论径。因此，学派无法自成体系。不仅如此，由于理论与现实价值的，缺少意识形态支持的美国学研究在实用主义哲学的主导下，必然很少有人再继续捍卫学派的立场，很少有人再继续专注于学学派的完整理论体系的构筑。在这样的背景下，有关学派的思考与创新戛然而止，刚刚被构建起来的学派又重新被主流学研究所冷落。只要意识形态价值主导的理论研究径不发生根本变革，学派终究将不可避免地被美国学界主流价值搁置一边，难以给研究带来真正的希望。（作者系中国传媒大学南广学院，硕士）
　　参考文献：
　　[1] (美)罗杰斯著.殷晓蓉译.学史——种传记式的方法[M].上海:上海出版社,2005.
　　[2] 曹卫东.法兰克福学派的历史效果[J].读书,1997(11).
　　[3] (法)贝尔纳·米耶热著.陈蕴敏译.思想[M].南京:江苏人民出版社,2008.
　　[4] 刘海龙.大众理论:范式与流派[M].: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08.
　　[5] (美)汉诺·哈特著.何道宽译.学研究:美国的、历史和理论[M].:大学出版社,2008.
　　[6] 陈力丹.试论学方的三个学派[J].新闻与研究,2005(1).
　　[7] (法)米歇尔·福柯著.刘北成,杨远婴译.规训与惩罚[M].:三联书店,2007.
　　[8] 胡翼青.知识抑或专家:学二元对立框架的背后[J].国际新闻界,2010(4).
　　[9] 李耘耕,胡翼青.理论与学学科话语的嬗变[J].中国传媒报告,2012(2).
　　[10] (法)埃里克·麦格雷著.刘芳译.理论史:一种社会学的视角[M].:中国传媒大学出版社,2009.
　　[11] (法)阿芒·马特拉,米歇尔·马特拉著.孙五三译.学简史[M].: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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