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情”6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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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常不由自主地爬上阿匡家对面的楼房，
　　从3楼看着对面2楼阿匡的家，
　　从那里可以清楚地看到阿匡、他的妻子还有孩子
　　口述者：Trisha女32岁电器商店销售经理
　　（手机背面的大头照是女儿笑盈盈的脸，钱包里夹着她和老公相互依偎着的婚纱照———Trisha给人的第一感觉，是个家庭型的幸福“小女人”。可是Trisha却连连说自己“很痛苦”，上海发布今夏第一个高温黑色警报的那天下午，Trisha手里紧拽着这些幸福小照，开始叙述一段长达数年的婚外之恋———）
　　他在老家早就定婚
　　认识阿匡是在9年前。
　　那年我大专毕业，进了一家大型百货公司的市场部。阿匡是我的顶头上司，从进公司的第一天开始，他的帅气和幽默就深深地吸引着我；而从阿匡每回看我时的热烈眼神中，我很快发觉，他也同样喜欢我。
　　两个月后，在一次公司组织的周末郊游中，我和阿匡走到了一起。
　　但是，我们的这段感情显然并不受到旁人的祝福。恋爱才没多久，我就发觉公司有些同事看我的眼神怪怪的，说话也总有意无意地“夹枪带棒”。我天生喜欢直来直去，最耐不住这样的“指指戳戳”，所以某天就硬拽了个要好的同事，非要她说个清楚。谁知她终于道出的一番话，差点没让我晕过去———
　　同事告诉我，阿匡老早就在老家订婚了，未婚妻曾几次来上海看他，如今只等着他在上海买房就可以结婚了。“你尽早离开他吧，像你这么年轻的女孩子，何苦当人家的第三者呢？”
　　竟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充当了“第三者”，我怎么也咽不下这口气，当时就给阿匡打了电话。电话里，阿匡丝毫都不慌张，他只是很平静地告诉我：他确实3年前就订了婚，但那是家人安排的，在遇到我以前他不知道什么是爱情，但是现在不同了，他保证立刻推掉那门亲事！
　　听了这么一番坚定而真诚的表白，我立刻心软了。从那以后，我俩的恋情一直处于隐秘状态，所有同事都以为我俩已经分手。
　　（“那时候真笨哦，以为转入‘地下’就可以为他减轻压力，让他可以更加心无牵绊地与未婚妻分手。谁知道，他反而利用了这一点，顺理成章地把我变成了永远的‘地下情人’！”Trisha迟迟没有提及老公和孩子，而是继续花了很长时间回忆与阿匡在一起的点点滴滴……）
　　10个月后，他的儿子出生了两年后的春节，我无意中听说阿匡要请两星期休假，回老家结婚。当天晚上，阿匡约我去泡吧，灌下两大杯啤酒后我就再也忍不住了，强装镇静地问他：“听说你要结婚，是不是？”
　　阿匡的表情没有任何波澜，他只是很平淡地回答：“是的。是我父母强行安排的，我不同意也没办法。你放心吧，我会想办法离婚的。”他说这些话时的语气，与两年前对我说他已经定婚时一模一样。
　　我拼命忍住眼泪，继续问：“婚期是什么时候？”“就下星期了，所以我要赶紧回去。”说完他就起身走了，没有再逗留一分钟，留下我一个人在那里发呆。
　　那年春节我完全是在浑浑噩噩中度过，整夜整夜地流泪，阿匡几乎每天都会给我打电话，我拼命忍住，一个都没有接。
　　再见阿匡差不多已是一个月后了。因为新房还没有交付，阿匡只好独自回上海，把妻子留在了家里。阿匡又开始约我出去，他是总对我说，新婚以来他其实从没跟妻子“好”过，因为他要为了我尽快离婚，所以不能有孩子的拖累。
　　我再一次轻信了这些话。
　　但是那年国庆刚过，阿匡的儿子出生了！（“你说我憨口伐？”Trisha的语气相当忿忿，脸部的每块肌肉都紧抽起来，“我总是忍不住地相信他所说的一切，直到现在，明知道受骗就是摆脱不了。唯一一次硬下心来，就是听说阿匡当爸爸，我当天就与他分手，并且从公司辞职了。”）
　　我答应他做我的男朋友
　　与阿匡分手以后，我始终都开心不起来。我听话地服从家里人的安排不停地相亲，但是没有用，似乎离开了阿匡我也就失去了恋爱的激情。
　　慢慢地，我又开始偷偷与阿匡约会。我总是无法抗拒他的诱惑，乖顺地随他去了———我也不明白自己是什么心态，或许还存着幻想等他离婚……
　　直等到2002年夏天，阿匡还是没有离婚。有天我与妈妈逛街时路过一家很有名的婚介所，出于一种“报复”的心态，我在那里交了报名费后便留下了自己的基本资料。之后两个月里，婚介所不断给我打电话，要我去跟各式各样的人见面，但是，我依然找不到感觉。
　　转眼到了秋天，我已对婚介所安排的相亲厌烦透顶。有天婚介所又打电话给我，说有个条件很不错的小伙子，问我能否见面。我随口说自己已经有男朋友了，想把留在婚介所的资料拿回来；我还说，如果那个男孩子能顺路把资料带给我，我就请他吃饭。
　　本以为只是顺便说说而已，可是第二天中午，他果真把资料送到了我们公司；而我也没有食言，请他吃了顿午饭———他就是言言，日后成为我丈夫的那个男人。
　　这次见面以后，我和言言就成为了好朋友，但我从没把与阿匡的事告诉他。有天言言很认真地说：“让我做你的男朋友吧。”
　　我答应了。
　　他不在身边，我就想念阿匡
　　仅仅恋爱了半年，我与言言就结婚了。
　　他是个懂得浪漫的男人。婚后的第一个情人节，言言刚好出差深圳，他下午就打了个电话给我，连连向我“赔罪”。我理解他的苦衷，当晚便约了几个单身同事到家里打牌。
　　晚上10点，言言的电话又来了：“我已经到家门口了，特地赶回来陪你过情人节。”我当然以为他在说笑话，便故意回答道：“我已经感觉到你已经在我身边了，而且还捧着一大束玫瑰呢！”
　　说这话时，同事们都看着我笑。
　　言言又说：“那你先打开门看看。”放下电话，我打开了家门。门被打开的刹那，屋里人统统尖叫了起来———言言真的捧着玫瑰站在家门口！
　　在外人眼里，我和言言是幸福恩爱的一对。但是言言也是做销售的，平时几乎有一大半的时间他都必须待在深圳。两地分居的生活要面对很多痛苦和无奈，言言不知道，正是这种生活为我和阿匡创造了太多“机会”———无论是婚前还是婚后，我和阿匡的联系从来没有断过。
　　每回言言不在身边的日子，我就会很自然就想念阿匡。
　　我不知道自己对阿匡有着怎样一种感情，我只觉得自己离不开他。每天上下班我都要经过阿匡家门口———这对我绝对是一种考验，记不清有多少次途中，我不由自主地爬上阿匡家对面的楼房，从3楼看着对面2楼阿匡的家。从那里可以清楚地看到他家的摆设、阿匡、他的妻子还有孩子。
　　我爱言言，我不会为了阿匡而离婚；而我已经很清楚，阿匡也不会离婚。我们就这样平静而偷偷地交往，一年又一年。
　　（直到这时候，Trisha才拿出自己与言言的婚纱照还有女儿的大头照，轻轻摩挲着，不由自主地笑。）
　　他相信老婆，相信自己
　　仔细算来，自从阿匡结婚以后，我与他的这段“地下情”已经保持了6年多。这6年里，我无数次想过要离开他，尤其在我和言言结婚以后。言言为人忠厚老实，对我绝对信任，但我受不了这种极度的信任———如果言言对我稍加警惕点，也许我会强迫自己不再与阿匡联系。
　　我也曾经很想结束两地分居的生活，以逼迫自己结束与阿匡不光彩的关系。但是言言忙于自己的事业，根本不理会我的要求。偶尔我也半开玩笑地问他：“长期这样生活，你就不担心我在外面出‘状况’？”可是言言总是充满自信地回答：“我相信我老婆，也相信我自己！”看他一脸幸福和自信，我心里说不出是幸运还是悲哀。
　　我也很想做一个简单快乐的女人，与言言还有女儿幸福地生活。而且我很了解阿匡，他肯定不止我一个情人，这从他看异性的眼神就可以知道；我还知道，他绝不如嘴上说的那样爱我———但是，当言言不在的时候，我却仍抵抗不了那种诱惑。
　　这种生活，何时才是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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