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文被宠爱又被众办的凶猛动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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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摘要 : 电影节上，出现了《一步之遥》缩短降维的国际版。让姜文，这支一直桀骜又极易遭众办的凶猛动物，看上去成了一只也可以听话的温顺动物。
　　《动物凶猛》，是王朔一部充满野性又包含深情的小说，讲述一批部队大院孩子在时没有约束、疯狂成长的故事。他们逃课、泡妞、打群架，他们由于“不必学习那些后来注定要忘掉的无用的知识”而使自身的动物本能获得了空前的解放；他们深知自己的未来已被框定于固定的范畴之内，所以他们一点也不担心自己的前程。对于这批孩子来说，那个的年代，也可谓是“阳光灿烂的日子”。
　　姜文也成长于那个年代的部队大院，与王朔一样，曾是一颗疯长的野草。即便年代再糟，谁也不会愿意将自己的青春拱手相让，更何况大院孩子们那些独特而的青春。正是因为太珍爱那段时光，演员姜文在1993年成为导演姜文，拍摄出自己的第一部电影《阳光灿烂的日子》。
　　电影主角，究竟是不是姜文的一个个变形？
　　“他无论演什么角色，实际上都在演他自己。演《本命年》、《芙蓉镇》、《春桃》，我们都看到了他很深的个人印迹，包括《鬼子来了》。他最大的优点，就是很能够看到他本人的某种东西。对于一个表演者，或是一个艺术家，这是很重要的一点。”
　　这是导演张元在2007年9月的一次受访中，对姜文表演特性的描述。当时正值《太阳照常升起》上映。
　　从别的导演镜头下的姜文，观察到姜文镜头下的自己，或许观众将更加认同张元的观点。导致着人们既欣赏甚至爱慕他那些挥发不尽的荷尔蒙、喷涌而出的生命力和悲剧英雄主义的宿命感，同时又觉察到并开始有些受不了他那种艺术家对自己作品的态度、面对普通观众的骄傲姿态，并把这种骄傲解释为愈发膨胀的自大。
　　导演作《阳光灿烂的日子》不必多说，那就是姜文美化和放大了的少年记忆，同时也以现代主义的创作观念，让主角马小军的故事变得更加零散、多意甚至不可信，因此电影故事成了部分真实的姜文成长故事。《鬼子来了》里的马大三，淳朴善良，却也因和寡妇伤风败俗的破事儿，而和村民格格不入，摊上大事时，懦弱胆小又非得体现出一番“我不入谁入”的逞能，最终既因好心而让全村遭日军殆尽，又为自己“不合时宜”的报仇行为掉了性命。《太阳照常升起》的唐雨林，从荒漠戈壁到大学校园，处处挥霍着浑身酒劲，下放到云雾缭绕的梯田后，更成了一个每天扛着猎枪、吹着口哨、到处打鸟雀的孩子王。他与女子玩着攀枝错节的游戏，却无法自己老婆的心外幽情，最终因情敌的一句看似无关痛痒实则越过底线的描述，而一枪轰死对方。《让子弹飞》里，他成了从蔡锷北伐军中落草为寇的匪首张麻子，一个万人之上、有勇有谋、又珍惜兄弟情谊的理想领导，内能让别人媳妇服服帖帖躺在自己床上，外能将地方的妥妥当当，简直是那个年代里天下无敌的人生赢家。《一步之遥》则塑造了一个混迹旧上海滩的满清顽主马走日，他熟稔土豪心态，善于将他们的钞票从New变Old，他玩世不恭又底线颇高，对爱他依赖他的风尘花魁老不正经，却对另一个试图跟他亡命江湖的文青姑娘一本正经，成功却又的塑造出天底下男人都渴望的情圣身段——同时拥有两个女子，一个以满足身体，一个智慧以满足头脑。
　　《一步之遥》里这个可敬可爱的情圣，却在戏中戏的舞台上，被文饰演的王天王，在文明戏里变形为手辣的侩子手。很多声音将这样的主角塑造，解读为姜文的、自恋又自大。面对这样的，姜文在另一个里回应：“有的人老是愿意把他（主角）当我，说孙子哎你丫的我就卒瓦你……那不成王天王了吗？”
　　众叛亲离的悲剧英雄
　　从杰出演员到天才导演，姜文可谓集观众的万千宠爱于一身。相较其他缺乏基础文化教育的艺校演员，中戏表演系毕业后被分配到中国青年艺术剧院摸爬滚打的他，可谓聪明好学、知识渊博，还在大量与表演角色有关无关的人文、历史、艺术阅读中，打牢必要的知识基础，并酝酿出强烈的表达欲。不受拘束的成长经历，混淆上成年后对自己作品的品质珍视，让他率先在彰显出传统中国银幕上极其稀缺的个性。幽默而富有内涵，认真又不乏随性，观众迅速喜欢上这样一个少见的偶像人物。
　　可是要被奉上神坛，就得成为普罗米修斯那样奉献的悲剧英雄。在姜文导演作品里的那些个姜文，除了个把弟兄后成功拿下鹅城的张麻子，其余四个都可谓成了以让人揪心的悲剧命运扎入的英雄，被赋予全知全能视野的观众，遗憾甚至悲愤的看着一个命运的理想主义者，被庸众淹没甚至众办。
　　当然，我们可以认为《阳光灿烂的日子》那个马小军，不过是一种自嗨自作的青春。许多男孩和他一样，也曾幻想自己成为战争英雄、在心仪女生的泪光中倒在刀光剑影之中，夸大着自己在某一场群架中又多么多么英勇。电影中被唤作马猴的那个小家伙，迷恋充满的米兰，并冲冠一怒为红颜，与众兄弟。在非常具有表现主义风格的陶然亭泳池那场戏中，他孤独而笨拙的在水里扑哧着，每次靠近岸边，就被小伙伴和的脚踢得远远地。而《鬼子来了》中的马大三，在传统而的村民眼里，本就是一个搞破鞋的混子。追求面子的他，渴望为村民办一件漂亮事儿，来重新赢取大家尊重，却为大伙儿带来了几近投降的日军和之祸。带着存活下来后，他成了皇军兵营里那批被惹急了也敢踢高头大马的野骡子，持大刀冲向战俘营，却在追求公开审判战犯的节骨眼，成了滥杀的，在庸俗市民的和唾沫中被，最终成了断头含笑九泉的悲剧头颅。
　　《太阳照常升起》，倒没为姜文自己扮演的唐雨林“配套”太多的庸众，而是让黄秋生饰演的梁老师代替他，成为高校“摸”事件后遭众口铄金力量的者，孤独而微笑的吊死在云南大学物理系的拱门上。而唐雨林却也因男性占有欲带来的怨恨，而在风景如画的里，枪决了房祖名扮演的那位不明人事的年轻情敌，也把自己融入年代的悲剧命运。等到了最新这部《一步之遥》里，意外车祸中失去了“花域大总统”完颜英的马走日，则成了从亲友到再到都深恶痛绝的凶手，想给逝者一个好名节的马走日，却在逃亡过程中，的变成被从戏剧到电影等新鲜奚落和的“艺术形象”，成就一个众人皆醉我独醒的悲剧英雄。
　　从男子汉到直男癌？
　　曾几何时，由高仓健通过电影《追捕》，在中国社会形成的“寻找男子汉”热潮，几乎已将最完美模型锁定为姜文。
　　他虽然算不上沉默忧郁，却有着拳拳到骨的可敬形象。他是调皮的顽主，也是负责的情圣；他有着《本命年》里一条道走到黑的死轴之身，也有着《人在纽约》里细腻到骨髓的柔情。
　　渐渐地，他自己导演的电影作品，在国内引发越来越分歧的两极化讨论，面对甚至，他也愈发显出一种不可靠近的。采访他，对于娱乐记者几乎成了一件痛苦的差事，似乎智力和文化储备不和他在一个水平线，就没有了对话的可能。
　　可在如今这样一个娱乐至死的反智社会，艺术家对自己作品的，从来难获得大家的包容和理解。不善自嘲和恶搞，只会将自己抛到观众的。飞高嗨大了的《太阳照常升起》，一方面赢得想象力飞扬的高口碑，另一方面被抱怨90%的部分都看不懂；尊重市场、尊重投资人、尊重观众的《让子弹飞》，让他重新获得票房认可甚至“站着把钱给挣了”；等到最新这部《一步之遥》，又在另一番喋喋不休的飞高嗨大中，成为不受市场待见的自珍敝帚。
　　这只曾在“寻找男子汉”年代被奉上神坛的凶猛动物，在重新认可甚至追捧中性甚至阴柔美的当下，渐渐成为一只患有“直男癌晚期”的困兽。
　　姜文或许真的身处“直男癌”中，有些不受控制的自嗨又自怨。那么，在酒神已经不受待见、英国都从绅士国度沦为腐国的这个年代，观众到底是否还需要一个“男子汉”式的姜文？(seamous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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