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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标题:“身边事教育身边人身边人说身边事”
图为司法部副部长、部主任珍(前排中),青海省委常委、委张光荣(前排右一)出席“以案说法”宣教活动。
图为黄南藏族自治州干部认真听会。
图为宣讲员毛尊超在。
□本报记者范传贵文/图
上午9点,穿着一身深色西服的毛尊超,沿左侧台阶演,面向听众站好……
听众是司法部副部长、部主任珍,青海省委常委、委张光荣以及青海省、西宁市有关单位的700余名领导干部。
8月29日上午,当站在可以容纳千人的青海省会议中心演上时,律师毛尊超的另一个身份是青海省法制宣传教育领导小组办公室宣讲员。
这是青海省领导干部及人员“以案说法”大型巡展暨报告会的第十场活动,也是规模最大的一场。此前,宣讲团已经在青海省的7个州市留下“以案说法”的声音。
毛尊超将开始他在系列活动中的第三场,一切轻车熟。在接下来的1个半小时内,他要给听众们播放一段“以案说法”廉制教育片,做一个,最后引导他们参观廉政海报展。
看似简单的活动形式,因将法制建设、廉洁从政与党的群众线教育实践活动有机结合,并“用身边的事教育身边的人,用身边的人说身边的事”而引起广泛关注。
青海省厅长王胜德评价,本次“以案说法”教育活动,从组织领导、省州联动、衔接配合、领导与群众到会等情况看,规模之大、规格之高,均创下青海省历年法制宣传教育之最。
“平时大家都看新闻上说哪个地方的谁贪腐了,没有感觉,但是这次我们就‘说身边的事’,那个人就是你身边的人,你可能还认识,这样的警示作用会大很多”
玻璃被击碎了,反射出来的画面是、手铐和穿着囚服受审的官员——伴着节奏十足的背景乐,廉制短片开始了。
青海省循化撒拉族自治县人民原副县长徐炳等3人受贿案,是短片中第一个典型。
2007年四五月份,在循化县财政局单位集资建房过程中,徐炳和循化撒拉族自治县县委宣传部原副部长赵文瑞、循化撒拉族自治县街子镇原镇长马成志3人利用职务之便,向工程建筑商索要好处费70余万元。这笔钱被3人均分。此外,徐炳还利用职务之便,多次收受贿赂。至2011年5月,徐炳的涉案数额为73.5万元。
“徐炳,因犯受贿罪被判处有期徒刑11年;赵文瑞,因犯受贿罪被判处有期徒刑9年;马成志,因犯受贿罪被判处有期徒刑9年。”铿锵有力的声音播报了他们最终的结局。
短片和现场都陷入安静。屏幕暗了下来,《中华人民国刑法》第三百八十五条关于受贿罪的,随着打字机的微弱声音逐字跳出。
坐在听众席右侧中部的律师纪美怡侧了侧头,看到听众们紧紧地盯着屏幕。她是宣讲团3名宣讲员之一,虽然这次不用上台,她仍然选择来到会场给搭档毛尊超打打气。
此时的画面,让纪美怡想起了8月19日上午,在青海省海东市会议中心的那场。视频开始播放法条的时候,她同样仔细观察了听众们的表情。
“没有人让眼神离开屏幕,几名干部甚至跟着屏幕上跳动的字符念出声来:‘国家工作人员利用职务上的便利,他人财物的,或者非法收受他人财物,为他人谋取利益的,是受贿罪。’”纪美怡回忆。
纪美怡说:“其实法律条文跟人们是很远的,我们常常找不到一个好的途径让人们学习法律条文。这次的短片就是很好的尝试,效果也很好。”
当然,在纪美怡看来,那场巡讲能够让听众们聚精会神的一个原因,在于短片中讲述的案例:“徐炳所任职的循化撒拉族自治县就隶属于海东市,很多听众甚至可能与案例中的当事人共事过。”
另一名宣讲员赵青娟已经在青海省委党校教研部执教10年,平时所讲的都是廉政课程,但这次巡讲让她感觉到了不同。
“我们平时给领导干部讲课,很少说身边的案例,即便是身边案例也都表达得比较隐晦,因为担心如果围绕身边的案例说太多,可能会引起领导干部的反感。这次的短片十分直接,选择的都是身边的案例,也都实名点出。”赵青娟说。
纪美怡记得,在其中一场巡讲结束后,因为短片中的一个案例就发生在当地,有领导在与她私下交流时提出,能否将案例中的人名和地名隐去,直截了当地点出来让当地干部感到很羞愧。
“‘羞愧’就对了,这正是我们活动想要得到的效果之一。平时大家都看新闻上说哪个地方的谁贪腐了,没有感觉,但是这次我们就‘说身边的事’,那个人就是你身边的人,你可能还认识,这样的警示作用会大很多。”青海省副厅长刘伯林说。
在海东市,记者曾向海东市委常委、委李生林提过一个问题:当本地官员贪腐案例出现在短片中时,当地干部是否会难以接受?李生林笑了笑,说:“不仅不会难以接受,而且会对本地干部起到更好的警示作用。”
短片中还通报了西宁市城东区建设局拆迁办原科长江受贿案;青海省海北州工商局原局长达哇嘉措受贿、行贿案;青海煤业鱼卡有限公司资产人力管理部原副部长、财务负责人王世才挪用案3个发生在当地的案例。
刘伯林介绍,这些案例是从青海省人民检察院查办的100多个案例中挑选出来的,类型不同,警示意义也不同。此前,这些案例均未被公开披露过。
在典型案例播放完成后,短片中出现了全国政协委员马虎成的采访画面。他直截了当地“那些在经济上有问题、在思想上有问题、在从政上名利双收的人,马上,马上,使自己不至于在、经济上一起玩儿完……我们为官一任,要在地方,在历史上留下我们的清名,否则后来就像的蛀虫,那都是我们要牢记的教训”。
“将党风廉政教育与法制宣传教育结合起来,增强广大干部廉洁从政意识;将法制宣传教育与党的群众线教育实践活动结合起来,切实把法制宣传教育的过程变成服务群众、教育群众、引导群众的过程”
身边的负面案例能带来更大的警示作用,身边的正面典型同样能带来更大的榜样作用。在讲述完4个负面典型案例后,短片的后半部分讲述了青海省3个榜样的故事。
已经去世的尕布龙是青海当地最为人称道的。曾官至青海省副省长的尕布龙,尽管身居高位,却长期和普通群众保持着血肉联系。
在短片中,青海省人事代表选举委员会主任杨牧飞讲述了一个细节:尕布龙下乡时从来都是轻车简从,从不提前打招呼。
“有时候我们还提醒他,要不要和州县打个招呼啊,他说不用,我们就看一些实际情况。到老百姓家里调研,群众吃什么,他吃什么,吃完后按付饭钱。”杨牧飞回忆。
青海省办公厅行政处调研员杨杰,则讲述了尕布龙帮助群众看病的情形:“群众去看病,他不是下命令,你一定要把病看好,都是去跟医生求求情,说这个老百姓的事,你们一定要尽力,这些都是困难户,最底层的,一定要爱护。”
“作为回报,到年底了,尕布龙就把经常开刀的医生、长请到家里去,说今年你们帮我解决了不少问题,我不能招待你们什么,你们辛苦了,我只能给你们煮一锅肉。”杨杰回忆。
在旁听完多场巡讲活动后,《法制日报》记者留意到,每当短片播放到这个细节,总有领导干部摘下眼镜,或者互相交流几句。
第二个案例讲述的是全国劳模、青海省防疫站原副、工会田青春的事迹。从医48年,怀着对牧民群众深厚的感情和对医疗卫生事业执著的追求,田青春扎根果洛藏族自治州大草原,把全部心血倾注在牧区基层医疗卫生事业上。在身患癌症后,田青春仍拖着病躯出诊。
今年恰恰是田青春去世10周年。短片中,田青春的儿子回忆了父亲生前待病人如家人的情景:
2005年,到父亲曾经工作过的地方工作了3年。发现,很多牧民家里都挂着田青春的照片。提起田青春,很多牧民热泪盈眶。
在黄南藏族自治州,一名年轻干部在看完短片后告诉《法制日报》记者,这是最让他的一个细节:“你对群众好,群众就会记着你。这个事例充分说明了走群众线的意义所在。”
模范检察官沙枫的事例也被放入短片。现任西宁市人民检察院公诉处副处长的沙枫,因业务出众,常常被安排处理重大疑难案件。
“执法、严格执法是检察工作的生命线。沙枫从办理第一起案件开始,就把作为执案的最高要求。”短片评价。
一段画外音道出了选取沙枫这一典型的原因:“忠诚是人民检察官的职业本色,忠诚不仅要忠于党和人民,最重要的是要忠于法律,做到以事实为依据,以法律为准绳。”
至此,短片中介绍的3个榜样人物,分别对应了本次“以案说法”活动的三个主题:尕布龙是廉洁从政的典型,田青春是践行群众线的榜样,沙枫则是践行的模范。
“将党风廉政教育与法制宣传教育结合起来,教育各级领导干部加深对党纪政纪条规的理解和掌握,增强广大干部廉洁从政意识;将法制宣传教育与当前开展党的群众线教育实践活动结合起来,突出服务和保障民生领域法律法规宣传,切实把法制宣传教育的过程变成服务群众、教育群众、引导群众的过程,确保法制宣传教育取得实效。”刘伯林说,这正是本次“以案说法”活动的主要内容。
通过4个案例和3个正面案例,短片阐明了廉洁从政不仅是每个国家工作人员要恪守的行为准则、从政之德,也是每个国家工作人员的立身之本。
这种“以案说法”的普法方式,也得到了司法部副部长珍的高度赞赏:“‘以案说法’的实例教育,历来就更为群众接受和喜爱,法制宣传教育就是要针对大家的身边事做好法律解读,发挥案例宣传的示范、警示作用,把法制宣传教育落实到帮助大家解决涉法问题上来,让法制宣传教育更实在管用。”
“我们没有从请来知名教授,而是在民间去挖掘宣讲员,因为我们希望由‘身边人’来讲这些案例和故事,他们感情更加真挚,表达出来更容易让本地领导干部产生触动”
8月7日9点,当纪美怡站到青海省海西蒙古族藏族自治州会议中心的演时,500多双眼睛里大多带着诧异。这个年仅28岁、刚刚执业两年的年轻律师,很理解这种眼神的由来。
“开始接到任务时,我自己也抵触。我平时主要从事的是公司日常法务工作,和贪腐类案件接触不多,家里也没有亲人是人员,我找不到与这个话题的连接点。”纪美怡回忆起最初的想法。
纪美怡最大的优势是口才好,她在上学期间一直做主持人。所以毛尊超向青海省推荐了她。
“我们没有从请来知名教授,而是在民间去挖掘宣讲员,因为我们希望由‘身边人’来讲这些案例和故事,他们感情更加真挚,表达出来更容易让本地领导干部产生触动。”刘伯林说。
纪美怡后来得知,这一活动和其他活动并不相同——没有人提供稿子,主办方也并非只看到了她的好口才。稿需要自己写、PPT要自己做,目的就是保持内容带有“身边人”的气息。
然而,过程并不轻松。稿子几经修改、试讲,纪美怡仍然找不到自己的定位。为此,青海省法制宣传教育领导小组办公室专职副主任徐建锁专门找到她,告诉她:“你就以一个老百姓的角度来做这个。”
纪美怡突然想起儿时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一件事:“我父母都是老师,在我小时候,我父亲在班里收班费,拿回家后都放在抽屉里。有一天,我看到我爸从刚收上来的班费里抽出钱去买了一个西瓜,我当时特别害怕,觉得我爸干了大坏事。”
纪美怡最终选择以领导干部家人的身份作为切入点,并明确了自己的定位。
除了爸爸拿班费的故事,每一次的,她都会重点说说赵文瑞的案例。赵文瑞曾任循化县撒拉族自治县县委宣传部部长,在分得20余万元受贿款后,他将这笔钱用于父亲、妹妹的债务,支付孩子的学费和家庭日常开支。
“我没有机会亲自见到赵文瑞,亲口问问他家中的情况,但我能想象得到,他为了家庭的良苦用心。”纪美怡突然抬高了语调,“可我真的很想告诉他,有一天孩子懂事了,她绝不能接受依靠父亲受贿索贿而来的上学,她更不会因此而幸福,她甚至会终生无法抬头,她更不希望自己的父亲锒铛。我相信,父亲陪在身边,一家人平平安安的生活,才是孩子心中真正的幸福。”
8月19日上午,当纪美怡说到这一段时,记者看到,很多官员将目光投向演。
“这是纪美怡的特点,她能让听众产生情感的共鸣。”徐建锁告诉记者。
34岁的赵青娟,同样称得上年轻,但她已经在青海省委党校任教10年。她曾给全省行政单位法规处干部上过一次法条解读课,所以进入了本次活动主办方选人的视野。
在第一次试讲结束后,赵青娟同样被挑出了许多问题。“最大的问题就是要转换角色,不能像给学生授课一样,而应该是一个者,要有更多的感情投入。从表情、语言、姿势上进行了修正。”她回忆。
在8月20日给黄南藏族自治州300余名领导干部和人员时,赵青娟几乎一气呵成。记者看到,1个小时的过程中,听众之间也没有过多的交流,更多的是沉默和思考。
8月29日上午,毛尊超的同样紧紧抓住了听众的耳朵。因曾经代理过多起官员贪腐案件,他的兼具了法律专业性和现实针对性。
“3个宣讲员各有自己的特点,但也有共通点,就是‘身边人’的形象。每一场结束后,都有区县的领导跑来问,能不能让老师们也到县上去讲讲?”刘伯林开玩笑说,3个宣讲员如今都是“大红人”。
“一幅幅图片,一个个鲜活的典型案例,确实是一部难得的、活生生的好教材。这次活动既是对我们工作的鞭策,同时也是对我们的一种,使我们从思想上、行动上筑起了反腐倡廉的坚固防线”
“观看一次短片、聆听一次报告、接受一次采访、观看一次展板、发放一次资料”,这是青海省领导干部和人员“以案说法”法制宣传教育活动的5个活动内容。
《法制日报》记者在跟随宣讲团在多地巡讲时看到,除了短片和报告,其余几项内容也都引起很大反响。
8月19日上午,在报告会结束后,海东市在平安县广场举办了领导干部和人员“以案说法”大型板报展暨文艺演出。海东农民法制艺术团和司法行政系统的干部结合发生在身边的真人真事,以群众喜闻乐见的文艺节目表演为载体,精心编排了文艺节目。
演出同时,廉政宣传展板同时展出。融教育性、艺术性、警示性于一体的展板,对领导干部和部分人员进行具体、形象、生动的“以案说法”,活动也吸引了大量群众到现场观看。
8月20日上午,黄南藏族自治州州委巨克中在听完报告后,直接前往热贡文化广场,与领导干部们参观了13个州直机关和同仁县相关部门布置的反腐倡廉、践行主题海报展。
“一幅幅图片,一个个鲜活的典型案例,确实是一部难得的、活生生的好教材,让我受到了很深的教育,从内心深处增强了、清正廉洁的意识。这次活动既是对我们工作的鞭策,同时也是对我们的一种,使我们从思想上、行动上筑起了反腐倡廉的坚固防线。”黄南州国土局一名藏族干部对《法制日报》记者说。
据刘伯林介绍,领导干部及人员“以案说法”大型巡展暨报告会自8月初拉开序幕,至今行程已达5000多公里,先后在青海7个州市、两个县开展,3500余名领导干部和人员聆听了报告。活动展出法制宣传展板达540个,发放法制宣传资料7万余份,很好地引导了各级领导干部和人员用法,带头遵守法律,带头树立,牢固树立旨意识,取得了良好的警示、教育、激励效果。
据悉,下一步,青海省的“以案说法”活动将延伸至各县(区)。
本报西宁8月29日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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