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深情的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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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生如梦。
　　时至今日，记忆中的那段经历除了阵痛与慨叹，一切都已不复再现。事隔四年，她居然特地赶来参加我的婚礼。是的，她没有在我的邀请之列，虽然已过多年，我的心依然作痛，我依然不想看见她。也许是天意，我也打电话像邀请其它同学一样邀请她来参加我的婚礼以完成我的邀请之礼，但我没有找到她。我想我不用撒谎可以如实的向其它同学坦白她没有来的理由与遗憾。但举行婚礼的当天上午，有个同学却给她打了电话，她并没有得到我的亲请，不顾路途，居然立刻就来了。我是说，我不想让她来，她却也来参加我的婚礼了。
　　曾经发生的一切她给我留下了有生以来最深最痛的伤口。毕业以后她极力想弥补情感的沟壑使我们关系变得正常借此抚平她内心的内疚而曾做出种种善意的举动，但我无论如何不能做到使曾经发生的事情烟消云散，做不到她站在我面前时我无动于衷。虽然她承认自己曾经一直努力抓住我的感情是为了弥补自己空虚的时日，而不给予最终的归宿是因为我不是最好的选择。但她不是在我需要她承认的时候予于坦白而是我已经看透这一切的真象时才做出最清晰的决定，她那时附带出的歉意的言行对我已经不存在任何意义了。当我面对已经无可改变的一切时我反而出奇的显得异常冷静。
　　阴历八月的一个周六，我班同学要去故宫秋游。头天晚上，像平常一样，她毫不犹豫的答应和我一起出来走走。我怀着幸福的心境与她在广阔的操场上散步，憧憬着第二天将是多么快乐的好日子。
　　我不甘这颗心始终这样悬吊着跳动下去，又隐约从话中感到了一丝不安的感觉。于是请求她做出一个明显的答复。我终于得到了我最不愿想到最不能相信的结果。刹那间，我的心遭受了重重一击。
　　“我们像现在这样不是很好吗？为什么一定要说出是与非呢？”
　　“这么长时间你一直在骗我？”
　　“没有，我没有骗你。我一直把你当做普通的同学与朋友，我什么也没想过。如果对你造成伤害，我很抱歉。我们不做恋人，我可以做你的妹妹。”
　　“我有妹妹，我不需要再有一个妹妹。”
　　“真的，我们不可能，毕业后一切都是未知数。我——我不能再继续骗你了”。
　　“你还是骗我了，你——你做得太过分了，太过分了。”
　　其实她不言骗我只需告诉我我们之间不可能一切就已明了。我不想做任何分辨，她曾经的种种举动说出来也没用了，毕业后同回一个城市已是铁定的事实再怎么强调却也变不成坚定的理由。
　　“你回宿舍还是去教室呢？你走吧，我想一个人静静的呆会儿。”
　　她可能耽心我做出什么傻事，坚持要同我一起回去。她的担心是多余的，但与她在一起散步的心情已经没有了。我只想一个人安静的呆会儿。看到她不放心的表情，我决定把她送回去，是的，是我把她送回去。
　　走在长长的宿舍长廊里，我感到一种无奈的轻松。
　　故宫的确宏伟壮丽，只是在深秋的气息中，更感觉增填了一份凄凉。所有的留影都是灰蒙蒙的，永远都是灰蒙蒙的。
　　94年，我们从同一个地方来到侍清市。她很聪明。各科成绩都很优异，四年同窗，考试分数总是第一。两年后，我们成为同桌坐到了一张桌旁。我佩服她敏捷的头脑及欢快的气质。很高兴与她坐在一起。渐渐的，当她不在我身旁时我开始感到一种空缺。我不善言谈嘻笑，也不敢向她表达我的意愿。惟有以功课上遇到的问题与之磋商才能深领相处以乐的感觉。当我试探着热烈的表达我的内心时，她却哧笑不置可否。我约她出去走走时，她也不会拒绝。平时仍与我不冷不热的相处。但我却越陷越深，以至于不能平稳安静的度过每个双休日。我不只一次的下决心请她表达自己的想法来决定是合是分。而她只是不曾表白。却只是遗留给我更多夜不寐日不饮的痛苦。为摆脱烦恼，我不只一次的下决定断绝与之的情感相处，但每次巨大的决心都在她痴疑的目光中冰消瓦解，未曾割舍的情怀又在她屡次不小心碰到我的身体后相随的道歉声中死灰复燃。当我温习功课时，只要我不拒绝，她会用胳膊轻轻挨在我的胳膊旁边，当起身时再若无所事的轻轻碰我一下。即使是夏天也一样，只要我不拒绝，她一点儿也不在乎靠在一起的是两条裸露的胳膊。我深信她是喜欢我的，否则她不应该会有这样的举动。然而她嘴里仍然不置可否。
　　在我的小圈子里，还有一个叫刚的男孩和一个叫文的女孩。刚是我最好的朋友及最亲密的伙伴，性格与我相同，也很聪明。每次考试，我几乎翻烂了的书本与他崭新的书本价值同等的分数。我们一起来去吃饭，一起散步打球。而文则与我的心上人是最亲密的舍友，亦不绝于来去。文好象对刚特别有意思。我经常看到他们两个一起听歌对奕，有时晚上出去走走。有时趁势我会开他们两个人的玩笑。我们四个人彼此之间脾气相投。
　　后来一段时间，刚变得特别暴躁，无缘无故就发脾气，问也不做回答。这好在不是头一回，他的小性我是有所领略的。这样过了很长时间，我发现他只是对我有意见。一个周末的晚上，我决定与之好好谈谈，都是亲密的朋友，有什么不能说呢？我们在皎洁的月光下边走边谈。但他心中好象有难言的隐匿。我终于感受到了可怕的一幕：是不是与我喜欢同一个人呢？
　　我轻轻的问道：现在的月光照在我们两个人的身上，是否有一个人像月亮一样也映照在我们两个人的心中？刚轻轻的点点头。
　　天啊，我一点儿也看不出他们两个人之间有一点暖昧的关系，刚的暴躁是可以解释了，难道她对我的不置可否是源于刚的存在吗？我无论如何想象不出这是一种已经存在的可能。
　　我告诉他：“我们是最亲密的朋友，不应该让这一点伤害了我们的友谊。如果我能看到她确实喜欢你的证明，我会坚决的退出去。”
　　她并不是我不可割舍的女孩，我已经下过多次决心将其放弃以免除心头相思之苦，是因为她的举动才改变了我的决心。我不相信她对刚才是一往情深，否则，两条胳膊的约会如何能够解释。我担心伤了我们四个人之间任两个人的友情，使我们四个人之间的友谊出现裂缝。我再次决定不再对其以理会，再次决定将其放弃。但是我无法不许她进入我的眼帘，无法拒绝她幽远的眼神不与我的目光相触，无法避免她粗心大意的胳膊再次不小心碰到我的身体。于是我的防线再一次崩溃了。“她是喜欢我的。”这是我与刚共有的心声。但却开始对刚的执着深表怀疑——她对刚也是这样吗？。以后的日子里，我们仍然在一起讨论问题，我与刚及她们两个女孩之间仍一直同来同去。这件事很长时间一直埋在心底，
　　她仍然不拒绝我的约会，但仍不置可否。文与刚的身影仍然会出现在雾中的小路上，映进我的视线。只是刚与我的关系也越来越紧张。四个人的脸上俱是失去了光彩的神韵。我不想失去刚这个亲密的朋友，如果只是这个原因，我完全可以放弃我喜欢的女孩。但她痴疑的眼神与无我的举动使我根本关闭不了我对她的情感。只要她说出一个不字，或者不在有那样的眼神，我会很轻松的放弃这种痛苦的情感来挽救我与刚的友谊。但她不放弃我，也不承认我，也不承认刚，大概也没有放弃刚。
　　一个晚自习，全班同学发现我爱的人哭了。把自己认为是她的亲密朋友的人都到她面前去劝脱，包括我与刚与文在内的每个劝脱的人都没能把这个机会当成显示自己神通的机会。便是到5年后的今天，当人们旧话重提时，仍只是作出种种猜测，没有人知道当时究竟是因为什么。
　　有人说，因为她喜欢一个人，而那个人却不喜欢她。到现在仍有人这样说。
　　后来我明白，其实，她是真心喜欢刚的，但却不能放开心情去喜欢自己喜欢的人。她既担心我与刚的关系因为她遭到破坏，又担心她与文的关系因为刚遭遇寒冬。她不想放弃我，是因为她的情感不想失去寄托，她不会选择我，是因为我根本就不是她最佳的选择。刚也没有放弃文，因为他也需要情感的寄托，也没有选择文，因为她也不是最佳的选择。我与文都是痛苦的，她爱的人不爱她，我爱的人不爱我。不爱她的人常去找她，不爱我的人也不肯丢弃我。她与刚也是痛苦的，明明知道相爱却不忍走到一起来。自始至终，文的情意也曾暗暗向我表达，我不会，也不能给这份情感一个归宿。
　　一直到临近毕业的最后一刻，我与刚的关系出现裂缝后始终未曾愈合。但反目成仇的结局终究也还遥远。她与文的关系终无破绽，毕业2年后仍未绝于往来。离校后，四人虽然也曾有过一次小聚，刚也曾到过她的家中，但在现实生活中到底各归其途。
　　现在一切已归于平静，只是我仍难以接受她给我造成的这份创伤。爱不爱我并没有关系，何必拉着我情海幻游呢？时隔多年，我努力使自己忘却这段情历，坦然面对这个分配在同一个城市的昔日恋人。然而真的很难，当她站在我面前时，我仍然做不到态然处之。我仍然不愿意因为任何事她出现在我的面前。我无法不使自己坚持认为，她做的这一切太过分了。
　　我能原谅每一个人，独哭于这份情感的经历——我可以深情的吻你，但却未必就爱你。（20011212）
　　后序：
　　近一年多来，我一直想把这个错踪复杂的过程写下来，几次提笔，终不能成，因此始终在我心里隐隐作痛，现实生活中我已经不愿意面对文中的她了，更不愿意回想当时的种种情形。因为我是一个彻底的失败者。她给我造成的创伤给我很大的震动，震动于开始切身体会出人无完人的道理和凡有规则必有例外的道理。我真的佩服她的才智，但我坚持她在学业上是君子但在情感上是小人的认识始而未变。回想她曾经的作为，如果不能忘记，则我无论如何不能做到真正的原谅她。然而这个经历给我最大的收获就是我初步懂得了这就是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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