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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宛若流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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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xmxm76
时间:
2014-12-2 15:08
标题:
宛若流云
“流云”我轻轻吐出这个名字,望见对面的老板一脸兴奋。
“好,好,那你以后就用这个名字了。我们的热线服务主要是情感方面的,工资我已经讲过了,我希望你明天来上班”他盯着我的眼,说着职业性的话。
我微笑着点头,同他握手告别。
门口有强烈的阳光,我轻轻闭了一下眼,然后撑开伞,出门
伞是淡蓝色的天堂伞,林小雨送我这把伞的时候说“在杭州你离不开伞,阳光太强”我收下,用安心而泰然的眼光看他。这是第一次,安心收下别人的东西,不用思考回报。
撑着伞从杭州的道路上走过。我习惯步行,穿过一条一条的街道,光着脚穿着白色的球鞋一家一家单位地面试。回来的时候我会不断地抬头看伞顶,淡蓝的颜色,宛若天空,从树下走过的时候树荫会在伞顶投射出一块一块的阴影,流动交错,如同云彩。
“流云”我再次想起这个名字,望着伞顶流过的阴影,我知道,此后我的生活里又多了一个角色,我要对很多人说“我叫流云”,而非凌落。
上班的第三天,认识小北,接到曲飞的第一个电话。我能够清晰地感觉到和这两个男人会有故事发生,事实也正如此。
认识小北是偶然,那是我中午休息,撑着伞走在路上,想着口袋里为数不多的钱,深感困顿和伤感。那天有风,风吹着我的时候我突然看见有支烟蒂从脚边滚过。我苦涩微笑。已经很久没有抽烟,在经历和丁扬的分手还有和漠的离别之后,我已经不再用它来怀念什么和安慰什么。
风吹着烟蒂向前,我微笑着跟着它,回忆似水,淹没我在陌生城市里淡定的表情。
就那样,我跟着一支烟蒂撞到一个人身上,他就是小北。如此戏剧化的开头未免俗套,幸好,我们都是俗人。小北对我的失神并不在意,只是惊讶于我的表情。如此淡漠的都市很难看见你这样有着沉溺表情的女子,他说。他自然不知,我亦是寻常女子,只因了片刻回忆,失掉防卫的盔甲而撞到他的眼里。小北对我说这些话的时候我仔细的看他。他给我的感觉只是干净,干净的手指和衣服,额头上有细小而明亮的汗珠,说话的时候露出洁白的牙齿,时常微笑,该是一个温暖而懂得拒绝的人。对这种人,我心怀遗憾,只因他们近于完美,而一切完美的东西都意味着更大的残缺。
微笑着交谈,只知道他的名字,喜欢抽烟和温和的啤酒。然后交换电话,象一笔商业的业务。
下午的时候,曲飞打来电话。他说他只是想说话,说给陌生人听。我微笑,现代的生活是如此喧嚣而又孤独,很多人都有着强烈的诉说欲望,而又缺乏安全感,所以我会有工作。他们只是想说,很多时候,情感热线并不是帮助解决问题的,只是倾听,然后忘记。
曲飞那天说了很久,我暗自高兴,只想着自己的提成又会增加一些,全然不顾他说了些什么。事实上他也只是琐碎地说着他的生活和工作,压力和孤独。曲飞的声音有着一点忧伤,很有磁性,是我喜欢的那种。也许我能听他说那么久琐碎的事情,也有这个原因。只是生命里的这些,没有谁可以绕过,诉说也显得无力,我只能沉默。
第二次见到小北是在一周之后,我回家的路上,撑着伞一路看伞顶宛若流云的阴影。小北喊我,我很奇怪他竟也步行,他却只是笑,请我一起吃饭。
那次我们吃的东西很少,喝了很多酒。喝酒的时候我又想起以前。
丁扬在对面对我说再见的那一瞬间,是被尖刀刺入心脏的感觉,麻木,很久之后才感觉到疼。丁扬是我热恋三年的人,三年,不久也不短,足够让人疼痛的片段和细节多如星辰。
那是我22岁的夏天。我们分手后不久,我家里发生一些事情,我生活的经济来源就此切断。
漠刚好出现。那时候漠刚离婚。他说三年算什么,他和苏楠七年的感情亦经不起琐碎的折磨。他说他只要温暖,拒绝爱。
我亦如此,于是我们搬到一起。漠供我读完大学,而我只需要给他温暖,如同妻子,却不牵制。
和漠在一起的日子几乎没有争吵,我们可以牵着手在大街上走来走去,他温暖地替我挡风,我细心地给他整衣服,如同恩爱夫妻,却并无爱情。
告别的时候没有眼泪,彼此深知不可继续,只能流落。漠说:“如果你愿意,我会娶你”我微笑,表情里有着讥讽,却不知对他还是对自己。
绝途之中,我们只是彼此救命的稻草,却并非真的可以救助。
和小北喝完酒的时候已是深夜,我在路边蹲下,不停呕吐,一边吐一边流泪。“喝醉真好”我边哭边说。小北送我回去,在楼下很以外的遇见林小雨,他见我醉的样子居然对小北大骂“你怎么可以这样,让她嘴成这样子回家你有什么企图”。小北一脸无措,转身离去。林小雨送我上楼,倒杯开水给我,摔门离去。
我一直都不明白他怎么会这样。林小雨是我在杭州唯一的朋友,尽管他只是我朋友的朋友,毕竟,我来杭州是他给我落脚,接站和照顾,对此,我已是感激。
我开始习惯这样的生活,走半个小时的路去上班,听别人诉说,给别人一些并无分量的安慰,接曲飞的电话,算计生活费,撑着伞在城市里四处游走,偶尔和小北约会,偶尔和林小雨一起看西湖,生活波澜不惊,安静的近乎奢侈。
然而,总会有故事的,我知道。所以那天曲飞在电话里说要见我的时候我并不诧异,只是委婉回绝。这是公司的制度,也是游戏规则。但曲飞却说:“不管怎样,你会很快见到我的,但我必须事先告诉你,爱上你的是我,而不是他”
“谁?而不是谁?”我惊异,曲飞却挂断了电话。
那天晚上小北约我吃饭的时候,身边坐着一个小伙子,那个人眼睛里有哀伤,嘴唇寂寞,额头光滑。我进去的时候他正在喝茶,手指上有寂寞的气息。听我进去,他抬头看我,眼睛里有生动的哀伤,那种哀伤将我深深打动。
“一个朋友”小北说。于是一起吃饭。我一边吃一边讲,讲曲飞,讲林小雨,偶尔也会讲到丁扬和漠。其实我和曲飞一样,只是想讲给陌生人听。小北虽和我见过几次,却知道控制距离,我欣赏他的理智,因此愿意诉说。
“哎,你会不会爱上曲飞这样的人?”小北突然问。我一惊,不语。很久之后才说“不知道,似乎已经习惯了他每天的诉说,想要知道他的生活,而且,曲飞的声音很好,有我喜欢的哀伤”我一笑“何况他保证了伟大生活费呢”
“如果”小北又说,欲言又止。我催他讲。“如果,如果他是另一个人给你安排的客户,你会不会感激那个人?”
“岂止感激”我哈哈大笑,“我会对他感恩戴德,说不定还会以身相许呢”我开始放纵自己的伪装。
“你相信这样的事吗?”小北问我。
我摇头,吃饭。小北叹息。轻若尘埃。
“如果那个人只是因为爱上了你,你会不会爱上他?”
“不知道”我淡淡吐出。对面的小北和他的朋友对视,我看见那个人再次用忧伤的目光看了我一眼。我心里开始有疼痛,游若细丝。
“我放弃自己的立场”漠在深夜的电话里对我说“我要相信爱和温暖,你也要,凌儿,我们都错过,因此更要知道珍惜”他的声音里有了我陌生的感情“我和苏楠复婚了”他说。
我微笑着道贺,内心有丝缕的疼痛。
约小北出来,慢慢对他讲。他突然揽过我的肩,说:“流云,你是应该相信,我爱你,你知道么,曲飞是我的朋友,是我让他每天打你热线的”。
我一惊,故事的版本已经出乎我的意料。我仔细地看小北的眼睛,然后闭上眼睛,深深叹息。
小北第二天出现在我面前时是在一辆蓝色的POLO里。他说他为了我已经很多天没有开车了。
我温和地笑,内心却剧烈地疼。我一定是看见了结局。
果然,我上车后他说:“我就要去加拿大了”
“好啊”我说,脸上满是微笑。
失踪许久的曲飞那天给我电话,他说刚开始的确是小北让他那么做的,但后来,是因为他爱上了我,我的声音,还有小北描述的样子。
“流云,你到底爱不爱我?”
我挂断了电话。事情的纷乱让我厌倦。
林小雨给外送来一些茶和药,我有胃病,他知道。他说那天他不该那么生气。我笑,笑容里有疲倦。他细心告别,并无留恋。
我的眼角掉下一颗眼泪,因为我知道,我再不可能有机会去对我爱上的那个人说爱。
我再次和小北见面是在萧山机场,他要去加拿大了。
“怎么不求我留下来?”他说。
我笑,再次想起漠对我说“如果你愿意,我会娶你”我再次露出那种带有讥讽的微笑,依然不知道是对谁。
“我知你是懂得拒绝的人,不会轻易去爱,而我,亦知自己是凡俗的女子,也并不奢求”
他笑,转身登机。
“你真是个聪明的女人”曲飞对我说“他总在不停地拒绝别人,和女人做游戏”他笑了一下“你不会因为我是他的同伙而恨我吧?”
“不会啊,大家都在玩嘛”我轻松微笑。
那天夜里我没来由的哭了,曲飞不知道,我是爱上了一个人,就是那个坐在那里用忧伤的眼神看我的人,我以为那是真的,却发现不过是一场游戏。
此后曲飞再没有和我联系。
夏天要结束的时候,丁扬告诉我他要结婚了。关了电话,居然没有痛。
两天后,林小雨帮我换了房子。
在我要辞职那天,曲飞突然打了我的热线,他说他想了很久,想要见我。我说明天吧,明天好么。
Tomorrowisanotherday!
第二天,我换了手机号码。在科技发达的今天,联系是如此容易,失去联系,也是如此容易。
一年以后,我和林小雨走在西湖边上,在木桥上抱着他的胳膊跳跃如孩子。
“你还记得吗?”他突然问我,“你最初来杭州的样子”
我笑,微笑里又闪过那个用忧伤的眼神看我的人。伞顶有树影流过,宛若流云。
作者:
匿名
时间:
2024-3-6 14:12
仙山秀水这里巾帼力量柔中带着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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